蒙古为什么富不起来？

科威特，1950年。阿布扎比，1970年。卡塔尔，1995年。蒙古，2012年？ 资源丰富、经济增长率高达17%的蒙古弥漫着一股淘金热气氛。来到首都乌兰巴托的矿商、银行家和律师都愿意相信，蒙古是下一个黄金国。 那些祝愿这个国家成功的人们还希望，蒙古将成为一个机会公平分配、治理良好的民主国家。 超级乐观的约翰•菲尼根(John Finigan)经营着蒙古郭勒穆特银行(Golomt Bank)，他想到了卡塔尔，1995年该国经济规模为70亿美元。如今，卡塔尔的国内生产总值(GDP)高达1740亿美元，人均收入为9.8万美元，为全球第二。菲尼根问道，蒙古为何不能取得同样的成就？单单蒙古的10大矿山就蕴藏着2.75万亿美元的矿藏，蒙古人口为270万，如果把这些财富分配给所有蒙古人，那么蒙古人个个都会变成百万富翁。 毗邻中国的蒙古拥有可开发几十年的煤炭、铜、黄金、稀土和铀。该国总统将其称为全球震中。对于这种兴高采烈，最好的回应（用专业措辞来说）是“哇”。 把蒙古建设成卡塔尔的抱负令人钦佩，但该国也有可能变成尼日利亚。当然，蒙古人口较少，而国土面积是法国的3倍，这应有所裨益。但想想看吧。一个体制脆弱、人均GDP为3000美元的国家，即将迎来巨额资金的洪流。哪里可能会出现问题？ 蒙古必须至少理顺4件事：治理、资产、经济管理和地缘政治战略。治理是关键。在这方面，蒙古既具备优势，也有着明显的劣势。自从1992年摆脱俄罗斯的控制以来，尽管困难重重，但蒙古基本上是一个运转正常的民主国家。该国定期举行总统和议会选举，只有一次选举因暴力事件受到影响。95%的蒙古人识字。领导者们自己呢？蒙古有数量多得惊人的技术官僚在海外留过学，要么是俄罗斯或东欧，要么是美国、英国和日本。蒙古现任领导人的某些出访之行，让人想起日本明治维新后旨在向西方学习的出国考察。避免“资源诅咒”是优先任务：定期的考察对象包括海湾、智利、挪威和加拿大。 蒙古也存在大量不利因素。据估计，要在76个席位的蒙古议会获得一席之地要耗费200万美元。而议员的月薪为800美元，这似乎表明，他们看到了当选议员后的大量寻租机会。随着资金开始流入——去年外资流入规模为50亿美元——腐败已经抬头。在透明国际(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的排名中，蒙古已下滑至第120位。蒙古前总统因涉嫌腐败被捕，尽管他坚称罪名是捏造的。 假设政客们不窃取蒙古的经济成果，这些成果应如何分配呢？ 首先，蒙古必须决定如何在自己与拥有资金和技术诀窍的外国人之间分配这些成果。针对外国投资的规定仍存在变数。蒙古总统查希亚•额勒贝格道尔吉 (Tsakhia Elbegdorj)表示，蒙古曾经是个丑姑娘。如今，她出落得“美丽且非常有教养”，外国人对她趋之若鹜。挑战是在不达到贪婪程度的情况下提高爱情定金。如果地下资源确如声称的那样丰富，外国人很可能无论如何都会来的。 更大的难题是如何在蒙古国内分配这些好处。蒙古曾尝试过直接支付，分给每位蒙古人数百美元——通常是在选举之前。但这并非解决之道。 政界人士明智地谈到了投资于教育、基础设施和培训。他们希望将资金投入一个稳定基金和一个主权财富基金。他们必须做这一切，但还不够。过去几年，乌兰巴托人口扩大至120万。酷寒的冬季和金钱的诱惑促使牧民们迁往城市。只有为数不多的人赚到了钱。约50万人生活在帐篷里，多数没有卫生或适当的供暖。 宏观经济管理是个难题。受过教育的蒙古人完全了解“荷兰病”(Dutch disease)：在资源丰富的国家，其它产业遭到扼杀。即使在外资真正大量涌入之前，通胀就已高达20%。2010年，蒙古货币图格里克是全球表现最佳的货币，但对出口商不利。农业等其它行业将需要扶持。最后是地缘政治问题。这个问题一般都会显现。蒙古夹在俄罗斯和中国之间，而中国是一个资源饥渴的市场。然而，蒙古人不喜欢中国，猜测中国在领土方面有不恰当的意图。这些担忧已经阻碍了出口煤炭所需的一条铁路的建设，还催生了一部考虑不周的外国投资法律。 毫无疑问，蒙古拥有一个黄金机遇。但该国也面临一系列巨大难题。我们必须祝愿它取得最佳表现，同时担心会发生最坏的情况。 译者/梁艳裳 作者：戴维•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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